第59章 贾宝玉:怎么又一个被岳凌蛊惑的姑娘? (第1/2页)
过了好一段安生日子,贾母都快忘了岳凌是哪一个了。
从前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,准就没有好事,就由此岳凌成了贾母的避讳,一旦有人在闲聊中提起,必然会招致贾母的不悦。
当下,岳凌远在江南,房中更是少有提及他了。
被甄家这么一哭闹,贾母一时都有些没回过神来。
房中众人脸色难堪的望着贾母,贾母眼神呆滞了几息,才缓过来脸色,先与堂下的王夫人吩咐道:“去将两位太太扶起来,来者是客,怎好就跪在这堂上,说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话我贾家不知礼数。”
王夫人和李纨一同走来了堂中,搀扶着两位甄家的太太起身,往侧边座位里送着。
两位甄家的太太哭得很凶,想必其中正是有大事了,或许那一句抄家灭族还真不是夸张。
“抄家灭族”这四个字,更是贾母的避讳了,她最听不得这个。
贾母所求就是一个安安稳稳,贾家也是大富大贵的家族了,也不求后辈多有能为,多做多错,少做少错。
就如同眼下这甄家,虽然领了官差在外面很是风光,在金陵的风头都压过了他们贾史王薛的四大家,可眼下不还是吃了牢狱之灾。
这就更坚定了贾母如今的念头,后辈的哥儿不出去做事,那便是好事。
可若是论起来,甄家虽然没有爵位在身,却也当真不比贾家低几分,且不说曾多次迎先帝南下,得先帝信重,更有女儿嫁入了世袭罔替的北静郡王府为妃,还有宫里和孙太后的关系。
如此的世家大族,在外人看来那都是苍天大树,怎会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?
难道岳凌如今,都能随意扳倒这样的家族了?
那贾家在他眼中,岂不是与甄家相差的不多。
一想到此事,贾母的身子就不禁微颤,不是她不愿提起岳凌,实在是对这个人有些下意识的恐惧了。
可此时的场面上,她作为这府里的话事人,面子上还需过得去,便硬撑着问道:“两位太太不必着急,像我们这般的人家,怎会轻易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。皇恩浩荡,福泽绵长,当今的圣上更是念及旧情,凡是有功劳者皆会网开一面,何至于此呀?”
这话从贾母口中说出来,还真叫人有几分信服。
毕竟贾家曾经闯下了那般的大祸事,而且东府里的老太爷还谋反带兵围了秦王府,最终也是得了善终,不但宁国府的爵位得以延续,最终颐养天年的时候,还时常有太医出宫来看诊,可以说是享尽了恩宠。
如今的甄家虽然不如贾家战功赫赫,但也有他们的苦劳,隆祐帝如此的重旧情,怎好就将甄家赶尽杀绝了?
隆祐帝不是这样的皇帝,如果是就算岳凌,也难以达到如今的地位。
两名甄家的妇人想清楚之后,便慢慢止住了抽噎,在堂上与贾母分说起来龙去脉。
事实上,妇人们也未见得多了解其中缘故,多也是道听途说。
而且她们也会不自觉的打马虎眼,只挑对自己有利的来说,这是她们这种家中妇人的本性了。
江氏揩拭着眼角泪珠,哽咽道:“史老太君有所不知,近年来国库亏空的厉害,陛下降旨要改稻为桑,让织造局多织些丝绸出来,高价卖给洋夷。”
“这本来是件好事,前两年在杭州也做得好好的,可如今在苏州却是推行不下去了,只因为在苏州那出了个知府,百般推诿,不改田。”
“人都说,他与那几家产生丝的大户有私利,怕改了田,生丝的价格落下来。可这毕竟是国法,我家二爷哪有不执行的道理。”
“后面便听说,这个知府死在了牢里,但牢里的事,那是咱们给宫里当差的人能办得来的?就算有罪也怪不到咱们身上,咱们再如何了,为的都是宫里的皇上。”
“可如今安京侯就按照这一桩案子,将所有牵扯之内的人全都拿进了大牢听审,还不许人探望。”
“整个江浙,除了署衙的赵丞相,各方大员都在牢里齐聚了,谁人都拿安京侯没一点办法。”
“这安京侯不是曾帮衬了贾家几次,还和老太君的外孙女在一块儿,怎得是个如此凉薄的人呢?我家老太太因为此事都一病不起,呕了三次血,没了办法,我们才再远赴京城,来求您老拿个主意。”
“老太君,我们两家那是过了几代的交情,您,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?贾家在老家的十二房,可没少有在二爷手下受关照的,这一根柱子倒了,遭殃的是我们所有家呀。”
江氏越说越是委屈,又倒在胡氏怀里,呜咽呜咽的又哭了起来。
众人听得这一席话,面上皆是有了变化,没有一个能轻松的。
岳凌和贾家的确是有几分交情,可那交情这胡氏也点明了,只是建立在和两位老太爷有过命的交情,还有和林黛玉亲近。
可两位老太爷如今都是逝去,便是在他们生时都曾闹出过一桩大乱事。
而林黛玉根本都没在府里待过一夜,虽说是贾母的外孙女可根本谈不上亲近,更别提能因此攀上岳凌的交情了。
贾母对岳凌的观感本身就不好,由此就决定了贾家对于岳凌就是个疏离的态度,上杆子去求人在公事上网开一面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众人面上都略有为难,王熙凤察言观色,环视了一圈,心里便有些戚戚然,“这贾家在外面风光的厉害,两位老公爷旧部遍布了九边,又有安京侯和林御史这等的姻亲在外,比往日就算有势微,也不至于太弱。可如今看,好似全然不是这回事呀,难道贾家与安京侯的关系并不好?”
“牵扯上安京侯的事,老太太的脸色就没轻松过,看来真是另有隐情。贾家凭借的全是祖上余荫,这些个后辈,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。”
暗暗啧了声,王熙凤微微摇起了头,又似看热闹一样,盯着场间的变故。
这等外面的大事,本就不是妇人们能商谈的,王夫人以下皆是缄口不言,都在看着贾母的脸色。
如今荣国府上的大小事,都由贾母一肩挑,谁也不好指手画脚。
眼下甄家求上了门,贾家作为世交故旧还真不好回绝,可又要攀扯上岳凌,这个一听就要让荣国府心悸的名字,简直是让她们两头为难。
贾母也深思了许久,最终才徐徐道:“你说的事,我也知晓了,只是这牵扯上了牢狱,总不是小事。”
“老婆子我就总教导他们,有多大的能为就做多大的事,且不可起了贪念,让自己陷入困境,搅得家里不得安宁,你们家里的老太太,也该时时提醒着后辈些。”
“至于那岳凌,咱们也去说说情,只是能不能成事,老婆子我还真拿捏不好。毕竟人家姓岳,也不姓贾,若真和玉儿成亲了或许还亲近些,如今真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。”
听贾母松了口,胡氏赶忙乘胜追击道:“既然安京侯那边不好开口,是不是能寻一下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?林御史在当地威名远播,说的话定然有几分分量,而且林大人是贾家的女婿,这也亲近些。”
“再者,再者还有史家二爷,不也曾在沧州与安京侯共事过?”
胡氏的话倒是启发了贾母,林如海是个循规蹈矩的人,礼节十分周道,素日来还会往京城里传家书嘘寒问暖,贾母对这个探花女婿还是颇为中意的。
作为贾家在外的砥柱,也再恰当不过了。
倒是能将此事与他说一声,而且同为隆祐帝的心腹之臣,林如海和岳凌的交情本来就匪浅,往后或许还要做林家的女婿,这遭将难题丢出去,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
贾母佯装为难,又深思了一阵,才缓缓松了口气道:“那也好,老婆子我也舍出去帮这一次了,你也休要与你家老太太说我不记情面。”
“今日我便修书一封,遣快船南下去送,成与不成你们也只别埋怨我便好。”
胡氏和江氏面上皆转出了喜色,连连与贾母行着礼,“老封君菩萨心肠,怎会有怨言,若是我们心里念了一句老封君的不好,那都是失了心肺了。”
贾母笑着摇头,遣人去唤了贾琏来到荣庆堂上。
贾琏体态风流,五官周正,作为贾家的嫡脉子孙,相貌是颇为出众的。
在贾母苛待了大房之后,也有意好好教养这个孙辈,已经允他在正院里居住,更是早早开辟了一间院落,用于他成亲的婚房。
如今更兼有王熙凤在堂上,贾母更想给他个露脸的机会,也让即将订婚的两个人,再见彼此一面。
贾琏今日穿的宝蓝色的绸缎直裰,下身是鸦青色的锦裤,绣得如意云纹,腰间白玉牌,足蹬一双鹿皮靴,一身的清爽干练。
才迈过门槛,便吸引了妇人们的侧目,当然也包括了坐在后面的王熙凤。
他很是享受这种目光,礼数周道的与堂上所有人都施了一礼,最后眼睛落在这个要与他结亲的姑娘身上。
本来婚前见面是不符合规矩的,只不过两家关系相近,倒没这么多避讳了。
头顶宝簪,衣着鲜亮,柔柔美美,未曾开口,这一双明亮的眸子还真有江南女子之态,让喜好皮囊的贾琏欢喜的不得了。
听人说这王家的大姑娘泼辣的厉害,在府上无人敢与之争吵,甚至府里的几位大爷都奈她不得,如今一看好似并不是传言的那般凶恶,这便更打消了贾琏的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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