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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5 糖衣炮弹

275 糖衣炮弹 (第1/2页)

如何?
  
  还能如何?
  
  事赏死事,恤孤寡,他们难道还可以反对?谁敢反对,名声就臭了啊!没死的军官士卒和死了的军官士卒的家属能他们活撕了。
  
  群臣齐齐道陛下圣明。
  
  唯有大农令孔仅和自己僵持了一儿,硬着皮站出来“陛下,建设学官费……国库或许力有不怠。”
  
  这才刚打完仗呢!就算大将军他们从匈奴那边牵回来大量牛羊,也不一定顶。
  
  大军出征,军功得赏吧?伤员得治吧?死者得安抚其家属吧?损毁的盔甲兵器得补充吧?桩桩件件尽是费钱之事。
  
  陛下向这边扫眼过来,孔仅便慌忙垂下眼去,有些懊恼自己站出来说这个——等到犒赏完军队以及抚恤完死事再拿着账进宫,私底下和陛下说,可能更好一些?
  
  “不妨事。”陛下语气里仍带着笑,“之前有一些好心人送了朕不少财,约莫是五十六万石粟,一万千亩土地,两千余间房产,一千五百多名奴婢,以及金银、契券、帛布、古董书籍若干,足够了。”
  
  孔仅反『射』『性』接了句“居还有人这么好心?”
  
  快倾家『荡』产了吧?
  
  刘彻一正经点,“是啊,都是好心人,朕亲自写了赋赐予他们,都是大汉忠臣,朕绝不吝啬嘉奖。”
  
  ……
  
  “姓刘的!你耻!”
  
  某些家族里爆发出愤怒地喝喊。这些家族掌权人面前都摆着同一个东西——
  
  一份帛布,上边书法倒是矫若惊龙,所记之赋也是绝丽之文。唯一微妙的是,这些赋皆为同一首,内容是感谢他们为学官孤儿捐款。
  
  各家族掌权人气得脸『色』炸红,仿佛有白『色』气体要从顶飞出去了。
  
  又是送钱,又是摆低姿态,居就换回来一张废布,一首破赋?
  
  他们之前为什么欣喜若狂?还不是汉这个国家一个萝卜一个坑,而萝卜要占坑非常艰难,要么有长辈做官,将你举荐为郎吏——也就是官员预备役,这个名额还只有一个,你得和同族人一起竞争,在长辈面前表现,才能得到名额;要么你才华品行出众,当地郡守愿意你举荐上去;要么耐心一些,去考个小吏,一步步往上爬……反正,哪怕他们是士人,也不是当官就当官的。
  
  而如往后只科举取官,情况立刻就不一了,寻常人家哪里能读得起书?还不是他们这些士人垄断朝廷的重要官职?就算有人读得起书,他请到的老师能有士族里的好?他每天能有多少时间念书,而不是被迫忙于生计?他有钱买得起竹简,换得起笔墨?种种资源倾斜下,恐怕只有张良再世,萧何重生,才能在科举里争得过士家子吧。
  
  原察举制下,他们是连成利益都没有,科举一出,朝廷重新洗牌,利益重新分配,他们能共同去争其足足九成利益,岂能不狂欢?
  
  至于不怀疑刘彻目的……他开察举制,就是为了让官场“活”起来,以前官员子孙能受父荫,便连士人都不一定能争得过这些在位官员,察举制便是为了打破“官的后代还是官”这个情形,于是,他们才猜测科举制是大汉天子进一步打破桎梏的式。
  
  现在……
  
  “打破是打破了,刘彻这一手真是妙啊——”士族咬牙切齿,“大多数平民没有家资供他们念书,死事子嗣便不一了,国家就要抚恤他们,予金钱与吏位,如今再添一个供他们习经学,朝廷还是供得起的。学了经学,就能被择为吏,若是有心争一争,拒绝当吏官,而是直接去考科举,当有秩之官,未曾不可。”
  
  但是!
  
  但是这些人来考科举,就是在跟他们争利益啊!来独占九成的利益,现在他们要和外人共分了!
  
  这一天,有多少人气到吐血,有多少『药』材铺子补血顺气的『药』材被搬空,不得而知,反正,他们气他们的,兵卒们高兴兵卒们的。
  
  “这说,以后俺们娃儿就能当大官是吗?”
  
  兵卒们满脸不可思议。
  
  便有人和他们解释“不是一定能当官,是要先念书,如念书厉害,考过了科举,才能当大官。”
  
  兵卒们『操』着乡音,『乱』『乱』糟糟地说“俺们晓得咧!俺们晓得!只要娃儿好好跟先生学,以后就能当官!”
  
  “陛下是个好人!”
  
  “陛下念着俺们咧!”
  
  兵卒们丢掉了手里兵器,高举双手欢呼。
  
  他们上战场,就是去老刘家卖命,这些就是他们的买命钱,现在知道倘若不幸死在战场上,至少能子孙后代捞回来一个当大官的机,他们便不那么怕死了。
  
  刘彻侧耳去听,风里仿佛传来兵卒欢天喜地的呼喊,充斥着对他的感激。脸上便『露』出一点笑,“张汤,可听到了?”
  
  立在下首的酷吏稳重地点“臣听到了军心在陛下掌。”
  
  “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。”
  
  张汤微微垂首,等着刘彻发令。
  
  “学官之事,你负责。此外,探查清楚有没有死事家人被欺辱,如有……”
  
  一宦者从阴影处走出,对着刘彻恭敬俯身,高高捧着一柄剑。刘彻从鞘里拉出剑身,它横亘在宦者掌心上,阴寒得有些摄人。
  
  “此为太|祖斩蛇宝剑。”
  
  刘彻缓缓地说。张汤注视着主位上这位雍容华贵的男人,自己的主上,下意识绷紧了肩。
  
  “如你发现有人欺辱死去将士的家人,持此剑斩之。不论是谁。出了事,朕你担着。”
  
  “不论是谁?”
  
  刘彻瞥了他一眼,为他安心“王公贵族,地豪强——哪怕是太子门客,是皇后亲属,是大将军旧故,是冠军侯之友,敢有欺辱遗孤者,死不足惜。”
  
  至于太子、皇后、大将军、冠军侯人……刘彻有信心,他们绝不做那般下作之事,尤其是大将军和冠军侯,身为军人,他们最痛恨这种事。
  
  大汉天子豢养的豺狼俯首,“臣——”
  
  “领命!”
  
  他按照主上要求,去撕碎一切主上要撕碎的人,爪牙的锋芒,刀剑的刃口,完全显『露』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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