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适才……怕是粗鲁了些。 (第2/2页)
两人都活得不轻松。
“嗯,苏郎好眠好梦。”便是苏郎这臂弯,真好,只管贴着脸,闭着眼,好睡。
天也只有蒙蒙亮,苏武眼睛就睁开了,已然就是这个生物钟。
只待苏武稍稍一动,便是身旁呢喃一声,也睁开了眼。
不等苏武先起,孟玉楼已然起身,露在苏武视线里的,便是那一片光洁后背。
起身的人很急:“想着早起几分呢,还是没醒来,修面费时……奴家这就去准备……”
边说着,孟玉楼自己穿衣,下床,要站起,一站又坐了下来,竟是一时站不起。
苏武刚一抬手,她又再站,扶了一下拔步床上的雕花,便站起来了。
苏武叹了一口气:“明日再修也行……”
孟玉楼躬身去穿鞋,只道:“苏郎每日见的不是一般人,都是府衙里的相公们,岂能少了脸面?”
穿了鞋子,自也就去了,片刻就回,修面的刀很小,当是女子修眉的刀,也能用。
苏武穿罢衣裳,坐在座椅上,外间天色还不太明,再点了灯。
灯放在桌上,苏武坐在桌旁。
那小眉刀,慢慢在苏武颌下来去刮擦,胡须坚硬,听得到那沙沙之声。
孟玉楼修得认真,时不时站定看几番,又动手,再看左右看几番,又动手。
不是很久,很快,孟玉楼收了刀:“苏郎,今日就先这般,莫要误事,明日起早,再精细来瞧……”
苏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点头:“挺好。”
“苏郎快去……”孟玉楼手拿布巾给苏武扫了扫胸前衣服上的碎胡茬。
却见苏武双手一环,把人搂在怀中,低头去看。
“哎呀……”孟玉楼好似受到了惊吓,再来抬头,双目一对。
就看苏郎俯身在自己额头一点,只管羞得红脸燥热,低头去躲。
“走了!”苏郎双手一放,起身,去了。
先去军中,再练。
再去府衙,有人来招,有事。
还是后衙那个小书房里,程万里只把一封公文递给苏武:“游击将军,嘿嘿……从五品下,如何?”
“多谢相公!”苏武拱手来礼,这回莫名有些不同,只觉得心下并不那么兴奋,但脸上自是有激动的。
“好说好说……还有钱来呢,五千贯的赏,甲胄也还来二百套,如何?”程万里当真昂首挺胸,满心自得。
“唉……”苏武先叹了口气,再说:“不易啊。”
苏武说不易。
程万里点着头:“是不易啊,此番你有新官职了,东平府兵马都总管,许多州府还没有这总管之职呢,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入品武官,你啊,如今不一样了,便是去东京,也能在枢密院里列班了。”
“相公也不易,倒也不知这回相公可有升迁封赏?”苏武问道。
“有呢,加了散官,朝奉大夫。”程万里似乎也不很高兴,兴许是他如今心也大了,这点东西当真不算什么。
什么时候加个馆阁贴职,那才叫荣耀,比如龙图阁待制?或者,真敢想一想,龙图阁直学士?
那出门去,哪个不拱手称一声:程学士?
程学士……
嘿嘿,便是想一想,程万里心中都能笑出声来。
“恭喜相公。”
“哎呀……”程万里梦里回了现实,摇摇头:“还当再接再厉,你我上下一心,再立新功。”
“不知那加禁厢编制的事,如何了?”苏武问。
“那事啊……倒也有回文来,只说呢……若是求援之类的,自当调拨援军来,加禁厢之数,着实难。”
程万里答道。
苏武有些失望。
程万里又说:“这事啊,本就难,只待来日,我再来去多言多说,能成!”
程万里也有了以往没有的自信,只因为此番童枢密当真有给他个人的私信来,话语里,勉励之语不少,这是以往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待遇。
苏武又不失望了,这件事办成,那真是意义重大,程万里既然这么说了,兴许还真能成。
还有一件事,宗泽,不过应该没这么快,苏武便没急着问。
就听程万里又说:“这几日有一大事,童枢密信中有说,也教京东东路各地配合行事,这事啊,便也到你身上了。”
“不知何事?”苏武便问。
“此事啊,隐秘非常,我也不解其中详细,只知道一队人从东京来,往咱们这里路过,只说要派人护送着,正好你立功之事到了东京,童枢密就点名你我,主要是你,让你接到这一队人之后,一路护送去登州莱州之处。”
程万里说得郑重其事。
“相公也不知其中详细?”苏武不太信。
程万里摇着头:“我真不知其中详细,只管让你带兵护送着去就是,往登州莱州之地去,只管随着听命,不必多问多言。”
看来程万里是真不知道。
但这肯定是一件大事,不然童贯不会如此来交代,还要让心腹亲信程万里麾下刚刚立功的兵马护送。
这队人又从东京来,这山东地面,能有什么天大的事?
苏武只答:“下官听命就是,倒也不知哪日来?”
程万里答:“兴许明后日就从阳谷那边来了,兴许……还待两三日,反正很快就来。”
“那下官带兵马去阳谷等着?”苏武又问,东京的大事,自当着重应对。
“嗯,如此甚好,劳烦你了。倒也不要带太多兵马,反正此番隐秘,你就带麾下那三四百骑,如此也好赶路。”程万里点着头。
“知晓了,明日就出发。”苏武点着头,满心在猜在想,山东地面,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,搞得这么神神秘秘。
主要是这事还落在了刚刚立功的苏武身上来。
许也是因为东平府就是进山东的门户之地,也因为程万里与苏武又刚好立功,童贯心中便觉得东平府的兵马好用。
想不得那么多了,苏武起身一礼:“那下官先回营中准备一二。”
“速去速去。”程万里点着头。
苏武自去。
那东平府衙第一谋士便有来了,进门先说:“父亲,你有没有发现,苏武今日好似与以往不同了呢?”
“啊?什么不同?”程万里问。
“我也说不清楚,反正就是看起来不同……”乖女皱眉在想。
“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同。”程万里没好气。
“哦……我知道了。”乖女恍然大悟,说道:“他修了面,今日看得清爽许多,父亲,是也不是?”
“啊?”程万里也想了想,点了点头:“好似是修了面呢……”
“嘿嘿,是吧?”乖女为自己细致细腻的观察能力感到很高兴。
“修面有什么的,他如今不同以往,自当注意一些,身言书判嘛……”程万里笑着说。
“嗯,身言书判呢,不过这是文官的事情。父亲,你当真不知此番事情详细?”乖女也问。
“为父实在不知呢,隐秘非常,童枢密如此交代,更也不敢多去过问,为官之道,不该知道的,就不必知道了。”
程万里如此闲话。
“此番苏武去,我觉得他回来的时候肯定能知道,到时候问问他去。”乖女一脸的好奇,她可没有当官的觉悟。
“你要知道这些事作甚呢?”程万里问着。
“我乃知府相公的谋士,岂能不知东京城里发生的那些大小事?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何以为知府相公出谋划策,万一其中是那立功升迁的机会,岂不错过?”
乖女笑着来说。
“哈哈……只管你最会说呢……”程万里笑着,不免也起了几分好奇,到底什么事这么隐秘?
连参与此事的人都不能知道?难道是童枢密与我程万里有嫌隙?
一想到这里,程万里还有些慌了,不应该吧?
(兄弟们,我使尽浑身解数了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