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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2 奶盐

72 奶盐 (第1/2页)

她说,我们家阿霁。
  
  他刹那间从冗长的梦魇里醒来。
  
  失灵的感官恢复知觉,四周空气清新,沿路玫瑰盛开,荒弃几十年的废墟照进阳光,生机重现,眼前的画面都有了鲜亮的色彩,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  
  真正属于他的人生,仿佛才刚刚开始。
  
  贺司屿在她的声音里,眼底迅速拂过笑意,继续迈着步子走过去。
  
  办公桌前,苏稚杳捧着一杯温热的海盐椰乳,闲闲地窝在办公椅里,正用贺司屿的电脑看电影,徐界来后,她才分心和他搭话。
  
  徐界办事周到,吩咐人去买海盐椰乳,几分钟前刚送到她手里,给她时突然提到她的耳钻,说这绿色的钻石,很特别。
  
  听着只是随口一提,苏稚杳没多心。
  
  她摸了摸耳垂的钻石说,喔,这是去年生日阿黎送的,不过花的是三哥的钱。
  
  然后还挺有兴致地问他,漂亮吧?
  
  “很漂亮。”徐界笑答,站得端正,话说得也是不动声色:“看样子苏小姐很喜欢这个颜色?”
  
  苏稚杳抿了口椰乳,视线回到电脑屏幕,似答非答地“嗯”了声,继续看电影,话不是很上心:“蓝钻和红钻也好看,就是纯天然的太稀有了,想买都不知道去哪儿买。”
  
  徐界心里开始盘算“怎么就你自己,他呢?”苏稚杳突然重新抬起头:“会议上又有人惹他不高兴了?”
  
  徐界如实答:“没有,会议很顺利,先生是有一通电话话说回来,今天要是没有您在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"
  
  “这么严重吗?”苏稚杳不以为然。
  
  某人不在,徐界私下便随她开起玩笑:“先生的脾气您也知道,真恼火了有些可怕,一般人劝不住。”
  
  苏稚杳想了想,他不恼火的时候,其实也挺可怕的,成天淡着一张脸,那张脸又是浓颜,一冷下来,眉眼间都是不好惹的气息,而且他又不爱正眼看人。
  
 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印象了。
  
  现在除了那方面欲望重了点,他还是蛮乖的。
  
  苏稚杳想得笑出声,一只手肘撑桌,掌心托着腮,护短的语气:“谁说的,我们家阿霁很温柔的。”
  
  话音刚落,某人就出现在了门口。
  
  在她望过来的目光里,他越走越近。
  
  明明是在说他好话,苏稚杳却莫名羞耻,可能是她一个女孩子,坦诚布公地对大男人表现出保护欲略显诡异,也可能是她那句话有秀恩爱的嫌弃,第一次秀还不习惯。
  
  苏稚杳低咳一声,眼神飘忽不定。
  
  他走到跟前的时候,她也没看他,想着那句话他应该没听见,欲盖弥彰地,将手里那杯椰乳递过去。
  
  “喝吗?温的。”
  
  不管想不想,贺司屿都没有拒绝,他很自然地接过来,指尖拎着玻璃杯,送到唇边,下巴扬起,喉结轻一滚动。
  
  就着她含过的杯沿,尝了口。
  
  他不掩亲密,但徐界还在这里,苏稚杳后知后觉到不好意思,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托着脸,注意力投回电影上。
  
  徐界极有眼色,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,颔首道:“先生,我先去整理会议内容。”
  
  “嗯。”贺司屿将杯子搁回苏稚杳手边。
  
  徐界离开得很快,像是自己把自己赶出去了,苏稚杳压住上翘的嘴角,按了下空格键,屏幕画面暂停。
  
  她从办公椅里起身:“你工作吧。”
  
  下一秒,男人胳膊揽过她背,掌心落到她肩上,施加了个向下的力。
  
  “你玩。”
  
  苏稚杳臀部落回到椅面,懵了两秒,指了指桌旁那叠文件:“这么多,你不用处理吗?”
  
  “不急。”贺司屿面向她,靠着办公桌,双手抄进裤袋里,目光柔柔地垂过去,看着她脸,像是在欣赏,别有几分闲情雅致。
  
  被一个姿色万里挑一的男人这么盯着看,再亲密过都还是免不了害羞。
  
  苏稚杳微微脸热,托腮的手心往上移,悄悄盖住脸部更多面积,他看她,她就装不知道,去看电脑。
  
  “我明天回京市,有场演奏会,还有音乐节的开幕演出。苏稚杳随便说了两句话。
  
  “好。”贺司屿不作任何评判,对她的事业给予了绝对的尊重。
  
  只问:“几时回来?”
  
  回来这个词,听来让人暖心,好像港区才是她的家,而他永远都在这里等她。
  
  苏稚杳眼底笑意轻闪,偏过脸去,声音轻轻地对他说:“你生日。”
  
  “我生日?”贺司屿抬了下眉骨。
  
  这是个连他自己都从不问津的陌生日子。
  
  苏稚杳眨了下眼:“以前住梵玺那时候,你打电话,我听到了,就是你回港区前,要和人约维港饭店那通太久了,记不太清了。"
  
  贺司屿垂下眼睫,依据她的话回忆起来,维港饭店,是他和林汉生交涉Mol三号码头那回。
  
  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。
  
  那通电话,是周宗彦的。
  
  贺司屿呼吸慢下来,鸦羽般的黑睫半遮双眸,盖住了眼中的幽深。
  
  声音在嗓子里低低溢出:“是太久了。"
  
  苏稚杳察觉到他情绪的微妙,正要开口,贺司屿先一步抬了睫,无事发生般瞧着她,勾唇轻笑:“所以那年情人节,你特意跑到维港,是想给我过生日?”
  
  他才知道。
  
  “对啊。”苏稚杳嘀嘀咕咕,小声埋怨他:“还被你装醉非礼。”
  
  他笑:“有么,那晚看你睡得挺香的。”
  
  “”
  
  “怎么能叫非礼?”
  
  “.
  
  我、我那是困了。”苏稚杳底气不足,声音很虚。
  
  物极必反是有道理的,她虚着虚着,莫名其妙就突然蹿出一腔骨气,理不直气也壮:“要不是你叫我bb,勾引我,我指定不跟你睡。”
  
  贺司屿看着她笑了。
  
  那时分明是她先勾的他,一肚子坏心思。
  
  贺司屿伸手,握住她胳膊,轻轻拽她到自己身前,双手圈上去,十指交扣在她后腰。
  
  他半倚半坐在桌沿,苏稚杳立在他西裤间,被他环住了腰,人便微微伏在了他胸膛。
  
  她下意识仰起脸,想再絮叨他两句,他的头先低了下来,唇蹭到她额头,浅浅一啄,鼻尖再慢慢滑落。
  
  男人呼出的热息阵阵拂面,苏稚杳话就说不出了,睫毛止不住颤,虚敛起双眼。
  
  他的唇继续很慢地掠过,从鼻尖到嘴唇,下巴,再是喉骨。
  
  苏稚杳屏住气,舌滑过的瞬间,那抹潮热如有生命,倏地从她的喉骨钻入,一秒渗透进四肢百骸。
  
  突然回忆起很多年前,她在酒吧喝醉,那晚什刹海边的风很冷,她只穿着针织连衣裙,不停往他怀里钻,他的怀抱异常暖和,她发着酒疯,一不留神就叼住了他喉结。
  
  正要去回想他那时的反应,她浑身一震,张开唇,嗓子眼里轻哼出声。
  
  办公室恒温,当时她没穿外套,身上是一件宽领毛衣,领子一边被扯得松松歪到肩下。
  
  一片潮热的空气弥散到领内。
  
  苏稚杳本能拽住他松软的黑色短发,脚趾头都蜷起来,心跳堵到喉咙的感觉,经不住捧住他的脑袋想推开时,他抬起头,回到她唇上。
  
  四目交接,听见他鼻息逸出一声笑。
  
  令人着迷的声线从薄唇间低哑出来,故意用那声粤语唤她:"bb"
  
  低醇而有颗粒感的嗓音突然厮磨她耳朵,苏稚杳顿时骨头都酥了,指尖搭在他肩,脸埋到他颈间,全身重量都倚着他。
  
  他这是如法炮制,在勾引她吗?
  
  “嗯”她躲在他颈窝。
  
  他轻声:“回来陪我过情人节。”
  
  情人节不就是他生日,就非要她再答应一遍.
  
  苏稚杳红着脸腹诽,但还是被他勾到了,几不可闻地“喔”了声。
  
  贺司屿徐徐拨开颈侧她散乱的发丝:“想要在哪里过,怎么过?”
  
  这是苏稚杳头一回这么正经地过情人节,没经验,又期待又害羞,还有些稚拙:“就和人家一样,到街上逛一逛,再吃个晚餐,看场电影,还能怎么过u苏稚杳反问他:“你想怎么过?”
  
  没回应,她抬起脸,见他眼里笑意渐浓,不着痕迹地说:“你家的,你说了算。”
  
  反应过来,苏稚杳双颊顿时烫起来。
  
  她羞时鼻尖也总是跟着浮现红晕,格外可爱,贺司屿笑了下,忍不住凑过去,想亲她,苏稚杳迅速抬手挡到唇前。
  
 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,她顺势将他的脸推远了些,嗔怪:“大白天的,没羞没臊。”
  
  贺司屿拉下她的手,揽着她和自己调换了位置,苏稚杳腰骨突然抵到办公桌,还没回过神,又被他握住腰肢往上一提,坐到了桌面。
  
  他双掌压到她身侧,身子向前倾,黑眸中滚动的灼热直烧进她的眼睛里:“想了。"
  
  苏稚杳心怦得跳重:“想什么?”
  
  “要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  
  想揣着明白装糊涂,又蒙混不过去,男人的劣根性改不了,苏稚杳在他手臂打了一下,舍不得,打得很轻,再小声骂他:“那你这胳膊别要好了。"
  
  “我躺着。”贺司屿弯着唇,慢沉的嗓音意味深长:“你坐你的。”
  
  苏稚杳涨红脸,不吭声。
  
  男人倒像是捏住了她的脉,知道怎样能让她无法招架,柔柔地叫了声bb,再滑到她耳廓说,给我。
  
  他明明可以直接来,明知道她不会真的拒绝,却非要耐心地哄着她自愿。
  
  简直是在犯规。
  
  “没你这样的”苏稚杳扭捏地去踢他的腿,又很轻,显得欲拒还迎。
  
  贺司屿唇在微凉的绿钻,贴近她耳垂,还挺正人君子地说:“你不同意,我不碰你。”
  
  他语气稀松平常,可苏稚杳偏就是听出一丝可怜,女孩子心肠软,根本拒绝不了。
  
  她咕哝:“你现在想起来要听话了?”
  
  贺司屿笑着说:“嗯,答应过,以后都得听你的,不是还要我立字据?”
  
  “又没立。”苏稚杳较起真,要把这事说明白:“而且你说用合同,法律效力高,这不是也还没签吗?”
  
  他忽地轻笑出声。
  
  苏稚杳瞪住他:“笑什么?”
  
  “你提醒我了。”
  
  苏稚杳纳闷,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下一秒,人就被抱起来,他坐到办公椅里,让她跨坐在腿上,苏稚杳下意识要爬下去,却被腰上男人胳膊强劲的力锁得动不了,对比之下两人体格悬殊,真就像是在玩强制,她不停拉扯他领带也没用。
  
  贺司屿两指勾住领结,左右几下拽松,再往下一扯,领带从颈后落下,缠到她双腕,迅速打了个死结,再抬起她胳膊挂到自己颈上。@“这么喜欢扯我领带?”
  
  他的气息热着她耳朵,苏稚杳神经被拉直,心脏处在紧张又刺激的状态跳动不止,他竟然笑了,唇在她耳边:“慢慢扯,今天扯个够。”
  
  办公桌面积着一堆待办文件,那杯海盐椰乳也渐渐凉了,苏稚杳脑袋压在他肩上,脸朝外,视线混沌地望向落地窗外明亮而灼目的阳光。
  
  想着,这个人放在古代,就是昏君那日后,两人就分开了几天。
  
  苏稚杳回到京市,年后新专辑的第一场巡演就要开始,以及她受邀参加某音乐节的开幕演出。
  
  回到京市的第一晚就是个人独奏会,如今这种小规模演奏对苏稚杳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,无需过多准备,专辑曲子的指法和情感都刻在骨子里,上台就能弹到完美。
  
  当晚演奏会结束,苏稚杳在粉丝激情的尖叫声中走出体育馆,大为和里奥跟在后面,小茸引她往保姆车的方向走。
  
  苏稚杳如常笑着朝众人挥手示意后,便坐进了车里。
  
  车子开出体育馆,去往梵玺的路上,小茸拿出苏稚杳的手机,递过去给她:“杳杳,贺大佬来过电话,但你当时在开演奏会,没接到,你现在回一个吧。”
  
  苏稚杳裹着厚大衣窝在座椅里,正想着京市的冬天可比港区冷太多了,闻言,她“喔”一声,习惯性去接。
  
  指尖刚碰到一点手机,她突然又缩了回去,双臂抱在身前,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。
  
  “才不回呢,他一点儿都不听话。”
  
  还在办公室绑她手。
  
  小茸呆住,不太敢信“不听话”三个字居然被她用在那人身上,小茸揉了揉耳朵,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。
  
  后面的大为和里奥悄悄竖起耳朵,想要探听老板八卦的心情高涨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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