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就问嚣不嚣张 (第1/2页)
大妈也不奸诈,娴熟的报出城里市场价格:“五块钱一斤,还要加粮票,只要钱,山里老腊肉能卖到六块。”
那就六块。
县城都比这里便宜点,谁能想到这个乡下娃连跳几级呢。
腊肉,尤其是正儿八经的山里老腊肉,真是所有人认可的好东西。
还没人嫌贵,大家都默认这已经不是肉价,而是加工制品该有的价格。
随便切几片跟蒜薹、花菜之类炒出来就香气四溢的成了美味佳肴,连国宴都端得上去。
而且在普遍没有冰箱的年代,挂在窗口阳台外也不怕腐坏,一年到头都能吃。
一斤腊肉可以改善点缀一两个月的伙食油荤。
实在是居家旅行、养儿育女的绝佳食材。
城里人家家户户秋冬季都会自己熏制腊肉,但风味就差得很远了。
瞬间挤到宿舍楼口来的各家主妇,都能金睛火眼的确认这不是普通工业熏制肉:“起码两三年吧,都熏透了,糠壳也粘不上,好东西!”
“你闻闻这个味儿,烟熏的对吧,再深吸口气,是不是那个松木味儿就出来了?”
“啊,这味道好舒服,菜市场买的就没这个味儿。”
“我老家送过两次就是这种,得杠炭,上好的杠炭烧火,再拿新鲜的松柏枝盖炭火上熏腊肉才有这个味儿,和菜市场肉联厂做的熏制肉两码事,我要五斤!”
“我也要五斤,不过我得去储蓄所取点,现钱不够。”
“我先帮你垫上,分我两斤,娃儿回来补点营养……”
“都莫抢,莫抢,鸡蛋也分了吧,看颜色就是土鸡蛋,炒出来香味都不同。”
“拿个蛋给我马上炒……哎哟,你们闻闻这味儿!”
就过了两条街,一栋陈旧的街道工厂楼,穿过楼底的巷道后面就是宿舍区。
根本不等农家娃说话,背篓里的腊肉、鸡蛋就被迅速瓜分掉。
连过秤都是好几户从家里拿出来的弹簧秤,七手八脚的称出来六十八斤半。
(播音腔)他1983年!第一次在大城市卖腊肉,就卖了四百一十一!
四十七枚鸡蛋两块三毛五。
城里人这会儿也质朴,都是单位里的熟人,既不哄抢抬价,也不欺负乡下人,还提醒他鸡蛋卖便宜了。
江州人性格更豪爽耿直,大妈本来要了二十枚鸡蛋都被分走大半,麻溜的收了钱塞给乡下娃:“下回有再来,鸡蛋多拿点,钱收好了,街上摸包贼可不少。”
让卫东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抖,接过这四百多块……
他收腊肉加上自家的花了大概五十块,路费还不到十块钱。
在他脑海里甚至想过,我卖到京城会不会赚更多。
可就在这时,恰好有个白警服跟人说着话走进来,又吓得让卫东魂飞魄散!
好在警察只使劲嗅了几口鸡蛋炒韭菜的飘香,马上喜笑颜开的围过去开玩笑。
让卫东带着要跃出胸口的剧烈心跳,强做镇定的提了空背篓离开,内心却是再也不敢这么卖货了。
只有坐过牢才知道这事儿真就是在警察一念之间。
但腰里揣着五百多块钱,这会儿城里人两口子双职工一年都存不下这个数儿,喜悦的底气还是狠狠压过了惊悚恐惧。
这绝对是笔巨款!
那就连夜回去。
抓紧下午的时间,到最近的省城大医院去咨询了下,可以接诊,但断无救护车一说。
现在整个省城的医院都谈不上有救护车,得自己想办法送到医院。
很显然,对脊椎伤者轮船才是最安全不加重伤势的转运方式。
所以习惯做事周全无误的让卫东还选择奢侈点,测试坐大客轮回商州。
毕竟只有那上面才有卧铺,肯定能让父亲躺平稍微好受些。
十块零两毛的四等舱室。
二三十号乘客挤在两排高低床上。
哪怕基本都是城里人了,还是闷热拥挤又吵闹。
但这居然是让卫东“回来”后,奔波劳累的第一次躺上床。
所以上轮船前才在码头路边摊吃了一大碗面的年轻人,躲到厕所悄悄把钱用橡皮筋捆在大腿内侧,回去倒头就睡。
直到清晨抵达前被服务员叫醒退床位,才顺便看了看五等船舱的条件,结果知晓还有更便宜的五等散席,就是发床席子可以随处打地铺。
只要七块九,比坐那有小偷小摸的县机动船也只贵两块多。
让卫东在省城都没敢乱花一分钱,生怕父亲转院不够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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