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4章 大明政坛(6) (第1/2页)
雨无声而下。
“殿下,您不愿坐撵轿,至少让奴婢为您撑伞避雨啊~”紫禁城,信王邸太监朴忠,面露焦急,对淋雨前行的朱由检急道。
“滚远点!”
朱由检停下脚步,瞪眼看向朴忠斥道:“本王做什么不做什么,何须你在此聒噪!”
拿着伞的朴忠,身后跟随的一众宦官,无不跪倒在地上。
他们如何不知自家王爷为何这样。
但他们却不敢不多言啊。
万一自家王爷淋雨染疾,叫天子知晓了,那他们一个个必将受到严惩!
随着时间的推移,内廷情况悄然发生变化,朱由校在天启四年底明诏颁发天下,大内禁收民间自阉进宫,凡是进宫宦官必须经内廷有司核准,查验,造册等数十道流程,唯有通过层层选拔,方能经内廷有司进行的阉割进宫。
这直接堵住了揣着各种心思进宫的群体,关键是年纪被卡的很死,超过十岁的不收,谁要是敢作假,一经查出株连三族。
此诏颁布以来,可谓引起不小轰动。
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,就是那些已经自阉的群体,这等于是将他们最后的路,给彻底堵死了。
但规矩就是规矩,无论是谁都不能逾越!
何况颁此诏命,朱由校就下定决心,要削减大明子民做太监的规模,亦是在那一年,内廷有司奔赴朝鲜、蒙古等地,开始遴选适龄人进宫了。
在帝制下的大明,有些制度是少不了的。
没办法,底色在这里摆着。
朱由校可以改,但不能废,因为真要这样做,就等同于否定了自身。
不过内廷职权收缩,仅针对于特定领域赋权,这是大趋势所向了。
而在此诏颁布以来,朱由校还做了一件事,适当放宽宫女的规模。
毕竟在大内的宫女,到一定岁数要放出宫,由内廷有司组织,与为大明立下功勋的群体结婚。
堵不如疏。
与其担心别的,倒不如想着如何完善制度,让内廷这一重要所在,可以紧密跟大明命脉捆绑在一起,把保密措施,善后制度,慰问制度等做好,才能尽力确保某些隐患被彻底根除,而不是一直藏在暗处。
雨越下越大。
朱由检有些魂不守舍,朝养心殿方向走去,他在思索一件事,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,竟敢做这样的事?
可朱由检这一举措,叫这沿途值守、巡察的诸上直亲卫军将士看到,一个个全都吓坏了。
一些将校冒雨赶来,却被随行的朴忠一行拦住。
朴忠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家王爷的脾性,这个时候谁劝都没用,除非是天子过来,但天子何其忙碌啊,谁敢去惊扰天子。
可这些将校却不一样,在得知情况以后,便派人去皇家近卫都督府衙署,向值守高官上报了。
别看近几年来,朱由校在西苑待的时间久,很少在紫禁城居住,为此整个后宫也跟着搬去了西苑。
但是皇家近卫都督府在宿卫这一块却愈发严了。
紫禁城也好,西苑也罢,各项制度愈发严格。
关键是所辖诸上直亲卫军选拔也严了。
没有世袭那一套。
每隔一定期限以皇家近卫都督府牵头,组织进行新鲜血液补进事宜,能进诸上直亲卫军的无不是骁勇之士,关键是家底必须干净,甚至还要查祖上几代,朱由校用实际行动来诠释一点。
能进皇家近卫都督府任职的,那皆是大明骁勇忠贞之士,而在皇家近卫都督府任职一定期限,就会被外放出去。
一条经皇权,皇家近卫都督府,大明军队延伸的晋升道路,就这样被朱由校重新给开辟出来了。
或许在这期间,在这群体之中,的确有极少数人会背叛,但不能以小概率事件,就否定这条延伸的道路,对皇权巩固有多重要。
改革不一定都是轰轰烈烈,有时润物细无声所带来的改变,远比前者要大的多,也要更深远。
这就是朱由校想要的改变。
而朱由校为大明带来的改变,还不仅限于此。
咔嚓~
电闪不时闪现,雨越下越大了。
“都快点!”
“这天就适合吃涮肉。”
“哈哈,我等这次也忙里偷闲,吃着肉,喝着酒,想想都觉得开心。”
“还别说,真是这回事儿!”
彼时的养心殿,一处偏殿。
朱术桂几人说着,笑着,在殿内准备着各种东西,一张桌子上摆放着铜锅,炭火烧的很足,清汤沸腾下,姜片,枸杞,大葱等料在翻动着。
围着铜锅周遭,摆放着一盘盘菜品,有荤有素。
而在一处,则整齐摆放着小料。
朱术桂他们忙前忙后,殿外候着的太监宦官,一个个紧张的站着,这些本该他们做的活计,今下却被这几位爷给揽了。
这如何能不叫他们紧张啊。
“桂哥儿,把芝麻酱给我拿来。”
坐下的朱以派,忙着分小碟之际,还不忘对朱术桂道:“这汤都沸了,都快点,别耽搁吃肉。”
“瞧你猴急那劲儿。”
朱术桂瞥了一眼,嘴上说着,但却伸手将盛放芝麻酱的小碗,递了过去,“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,这要是传出去,还以为陛下苛待我等了一样。”
“你懂个屁。”
朱以派接过小碗,笑骂道:“这涮肉,就第一口香,快点吧,我都等不及了。”
“哈哈,这倒是说的没错。”
一旁的朱慈煃笑道:“涮肉就第一口,剩下的全是为了果腹。”
“一个个都是饿的轻。”
朱术桂嘴上不饶人,“一个个饿几顿,看吃的时候香不香。”但说这些时,手上还不忘给朱以派几人分腐儒,一直沉默的朱以潢,则把筷子分好后,给几人分了韭花酱。
“来来!先下肉!!”
忙完这一切的朱以派,端起一盘羊肉,拿起筷子就全撇进锅里。
“你慢点!”
朱术桂见状,忙拿起筷子去分,“别沾锅上了。”
“哈哈~”
殿内响起爽朗的笑声。
不多时,殿内又响起声响。
“嗯!!就是这个味儿!!”
朱以派满足的咀嚼着,沾着料的羊肉,那脸上洋溢着笑容,其他几人也大多跟朱以派如此。
不过朱术桂在吃时,还不忘塞个糖蒜。
“还是你会吃啊!”
朱以派见状,指着朱术桂道:“光顾着吃肉了,忘了吃糖蒜了。”
“来,喝一口。”
朱术桂把筷子放下,拿起手边酒盅,笑着对几人道。
“来!”
“喝!”
对几人来讲,这等放松时刻很少,平日里不是在紫禁城进修,就是到西苑去进修,要不是恰好今日下雨了,他们也不会这样。
“说起来,也不知键哥儿在朝鲜怎样了。”
喝了口酒的朱术桂,此刻却开口道:“咱们这帮人就属他跑的最远,直接干去朝鲜了,一年到头想见一面都难。”
“是啊。”
朱以派有些感慨道:“这又是镇守朝鲜,又是驻藩这摊子事,还兼顾着别的,几次陛下颁旨,想叫键哥儿归京住些时日,可每次都因为出现些事耽搁了。”
“算算时日,键哥儿有快两年没归京了吧?”
一旁的朱慈煃,此刻开口道。
“两年多了。”
沉默的朱以潢此刻道。
“舍得说话了?”
朱术桂见状,瞅了眼朱以潢道:“我还以为你要当哑巴呢,哈哈,不过我也听说,键哥儿要有儿子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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