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0章 骚扰战 (第1/2页)
麦香味弥漫围城军大营,大部分集中于右岸地带,那也是洛特哈德将要驻扎之地。
女人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,两个孩子也有抓紧大人的衣襟。
一行四人踏上长船拼装成的浮桥,如果脚底打滑就有可能落水,他们不得不谨慎一些。不过给予女人巨大心里震撼的,就是定在河中心的海上君主号。
“那是。诺亚方舟?”她更加锁紧丈夫的胳膊,惊异地询问道。
洛特哈德已经逐渐理解的罗斯人为何军力强大,哪怕只是理解一个皮毛。“那不是什么方舟,罗斯人的王也不是诺亚。你别怕,我想,我决定支持的那个贵族应该是个好人。”
“好人?”
“应该……是个好人吧。”洛特哈特深叹一口气,再嘱咐妻儿:“你们都跟紧我,不要和那些诺曼人对视。我们快点去艾伯哈特的营地,布瓦松、伊娃,我带你们见大伯。”
年幼的伊娃抓住大人的衣襟不敢松手,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多少理解了——处于生命危险中。
她并非普通的女孩,或者说当她决定了自我意识,就知道自己有别于巴黎外围的那些村民孩子。作为大贵族的女儿不止意味着吃好喝好,贵族有自己的责任,尤其是女性贵族,终将嫁给一个大贵族,然后生育尽量多的孩子,平静度过一生。
伊娃虽年幼,她接受的就是这样的家庭教育。
似乎只有贵族有权发动战争,也只有贵族有权光荣战死,似乎女贵族与战争毫无关系。
她有些理解自己已经与父母诀别,叔叔不是坏人,而且……自己还将见到素未谋面的大伯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,心里多了一点期待。
这天傍晚,经历奇幻一日的洛特哈德回到他出发的地方。
艾伯哈特生怕亲弟弟出事,又祈祷着自己的堂兄不要真的手足相残。他还不知道城南区域发生了什么事,只听到那边骚动不已,当他换上一件衣服等待开饭时,惊喜地看到弟弟一家居然奇迹般出现了。
“天主保佑,真是太好了。”艾伯哈特顾不得吃饭,他下意识胸口划个十字,然后笑眯眯地迎了上去。
于利希高军与拉蒙高军依旧凑在一起扎营,奈何艾伯哈特已经全军覆没,小小联军的剩余兵力都是拉蒙高军,其身份几乎都是布拉班特人。
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盼着巴黎伯爵战死,如此再考虑到苏瓦松伯爵已经战死,一大片区域内已经没有实权大贵族。原计划的巴黎围城大战里,“秃头”查理的大军将是主要的作战力量,如今该怎么说查理?一个懦夫?一个妄图坐享其成的蠢材?
查理没有参与围城大战,城破之后就不要奢望得道什么战利品。反正参与围城的贵族们人人有份儿,吉尔伯特就盼着巴黎在罗斯王计划的时间内攻破,他可以不要城中的金钱,他只要战后获得圣康坦城。
吉尔伯特远远注意到那个洛特哈德居然当天归来,以他对留里克的了解,估计从明日开始,暂停的骚扰战又要继续。
至于艾伯哈特与洛特哈德谈些什么他是无所谓,他下意识盯着那两个跟在男人身后的小孩,一男一女挺可爱的。再一想到自己,妻子到现在才生下一胎,实在太少了。“我的封地将迅速扩张,我得多生几个儿子控制我的庞大领地呢。要是生几个女儿也好,以后嫁个艾伯哈特或洛特哈德的儿子,强强联合。”
吉尔伯特完全不怀疑那小姑娘的身份,伊娃也愿意在绝对安全前扮演洛特哈德的女儿。
两兄弟就在浮桥的北部桥头处相遇,艾伯哈特欣喜地拍拍弟弟的肩膀:“还以为杰拉德要再留你一晚,看来他很识趣。”
“大哥,现在我带着家人平安回来了。我想……我已经安全,我对巴黎也没什么牵挂。”
“很好。”艾伯哈特走上前,下意识抚住侄子的小脑袋:“嘿嘿,几年不见布瓦松都这么大了。”
男孩探着头,面目平静一言不发地看着很陌生的大伯。布瓦松并非首次见大伯,奈何上一次见面他还太年幼,明明曾与大伯说了些话,可惜全都忘了。
“他还很年幼,还要过上几年勉强成为战士。”
“不着急。如果你觉得有必要,我可以物色优秀战士教他武艺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洛特哈德吭吭两声,又将轻轻躲在身后的伊娃带到身边:“她……是我女儿。”
“你的女儿?”
“对。”
艾伯哈特很差异:“奇怪,我没听说过你有女儿。倒是我知道杰拉德生了个女儿,而且,我还有些奇怪。”
“哪有什么奇怪的。”洛特哈德眼珠子不禁打颤,暗示着他在撒谎,虽说也不是故意扯谎。
“你们夫妻发色有那么黑吗?你的这个女儿……头发也太黑了。”
洛特哈特还没想到由头搪塞,小姑娘却叹气头,她知道眼前站着的其实就是自己的二叔,既然是亲戚没必要畏惧。
她昂起下巴,栗色的头发随风飘逸,突然开口道:“我是伊娃,我父亲是巴黎伯爵杰拉德。你……就是于利希高伯爵?你是我的叔叔?”
“哦?”原本奇怪的艾伯哈特猛地一颤,顿时理解了一切:“原来那个女孩就是你?你居然出城了。几年前我进如巴黎的时候听说你父亲新添一个女儿,他不让我看,想不到就是你?”
“是我。我是伊娃。也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。”
“是真的?小姑娘,难道你父亲到现在连儿子都没有?你可知,你父亲比我年长好几岁呢。”
女孩撅起小嘴,更多的事情她确实不知情,索性大大方方地闭嘴了。
艾伯哈特一张打手拍在脸上:“可恶,杰拉德是怎么搞的,都要战死了居然没有儿子。早知如此,当初皇帝何必让他继承爵位。巴黎爵位本该是我的。”
洛特哈德见大哥并不质疑反对他的侄女,安然地调侃道:“皇帝办事还是好的。如果你是巴黎伯爵,现在大军包围的就是你的。”
“哼!你当我怕那个留里克?”
“可你战败了,我也战败了。大哥,啥也别说了,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挽回。我已经答应杰拉德,他女儿就是我女儿。我也希望……”
“让我同意吗?可以。他女儿本来就是我侄女。”说着,艾伯哈特伸手揉揉侄女的脸,这小姑娘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,明明身处大军中,竟然没有为庞大阵仗吓得惊恐大哭,这种定力令人称奇。“哎呀,你要是个男孩多好。”
即便是巴黎伯爵的独生女,她在这场大战中不过是不知名的小角色。伊娃已经离开城市,已经脱离了苦难命运,可巴黎的苦难已经全面开始。
第二天,围城大军又热闹起来。
在吃过早饭后,一批赤膊壮汉健康一支奇怪木杆陆续走到河畔。
他们聚集在左岸桥头废墟,正前方不远处就是厚重的法兰西岛城墙,不必仔细去看,就能注意到南门旁边那烧焦的船只残片,以及呈现黑色的阵亡者残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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